问:“‘在邦无怨,在家无怨',不知怨在己,在人·”曰:“在己。”曰:“既在己何以有怨·”曰:“怨只是一个怨,但其用处不同。舜自是怨。如舜不怨,却不是也。学须是通,不得如此执泥。如言‘仁者不忧',又却言‘作《易》者其有忧患’,须要知用处各别也。天下只有一个‘忧’字,一个‘怨’字。既有此二字,圣人安得无之?如王通之言甚好,但为后人附会乱却。如魏徵问:‘圣人有忧乎?’曰:'天下皆忧,吾独得不忧?'问疑,曰:‘天下皆疑,吾独得不疑?'谓董常曰:‘乐天知命,吾何忧?穷理尽性,吾何疑?'如此自不相害,说得极好,至下面数句言心迹之判,便不是,此皆后人附会,適所以为赘也。”
问:“‘民可使由之,不可使知之',是圣人不使之知耶?是民自不可知也·”曰:“圣人非不欲民知之也。盖圣人设教,非不欲家喻户晓,比屋皆可封也。盖圣人但能使天下由之耳,安能使人人尽知之?此是圣人不能,故曰:‘不可使知之。'若曰圣人不使民知,岂圣人之心?是后世朝三暮四之术也。某尝与谢景温说此一句,他争道朝三暮四之术亦不可无,圣人亦时有之,此大故无义理。说圣人顺人情处亦有之,岂有为朝三暮四之术哉·”(谢景温,一作赵景平。)